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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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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1-3 21:41:46 本章字數:9878

那是一個女子,腰間系著一塊青色的玉佩。萋鴀鴀曉長長的如墨一般的頭發被展翅紛飛的鳳釵綰成了高大富貴的芙蓉髻,別有一番風情。白皙如瓷的臉上點了些胭脂,唇上抹了一層薄薄的朱紅,增添了幾分妖嬈。鴉黃半額,腰枝似柳,鬢發如雲、戴上明黃色的滿天星珠飾;輕輕抿唇,微微轉身,絳紫色的裙擺在空中劃過一個美麗的弧度,又優雅地落了下來。

真是一個風情萬種絕世美人,只是……臉上那飛揚跋扈的表情,真特麽的欠揍!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個美人應該就是姬隨雪的母親,先帝的親妹妹長公主甄華……

嘖嘖,這個姬隨雪都多大了,受欺負了還動不動的找她媽來出氣!

甄華公主上下細細的打量了成傾一番,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屑了,睥睨道,“你就是那個袁媛緣?”

你就是那個袁媛緣?這個是什麽稱呼!直呼其名……論北嘉國的禮節,一個長公主的品級要低親王正王妃的品級半位。可是她卻直呼她的名字……真是不把她成傾放在眼裏了!

成傾不慌不忙的笑道,“沒錯,正是本王妃。不知道長公主前來本王府是意欲何為呢?”

“意欲何為?袁媛緣,你不要欺人太甚……作為正妃,奪寵專房就算了。竟然還要蠱惑洛王休掉側妃,此作為,真是一個悍婦無差!”長公主毫不忌諱自己喧賓奪主,素手直直的指著成傾就罵道。

“長公主說本王妃是悍婦,這個本王妃不反駁。但是,長公主您沒有打過招呼,就那麽大喇喇的跑到別人家裏,叫著家丁眾人砸了東西。這種行為比悍婦哪個更令人發指?按照北嘉國的歷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私創民宅,毀壞他人的財產,這可是要坐牢的。”成傾依舊雲淡風輕的說著,簡單的幾句話,就說的長公主啞口無言。

“你這個賤人給本宮閉嘴,你算是哪根蔥?就憑你長得這副鬼樣子,你憑什麽做正妃……今天本宮來,是要你給個說法!要洛王收回休書,並立雪兒為正妃……”長公主被成傾那麻利的嘴說的一句話都反駁不成,不由得瞪起眼睛,大吼著轉移了話題,但是明顯那話中沒有了底氣。

聽了長公主的那一襲話,成傾不由得大笑起來……就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緩緩的收回充滿笑意的目光,僅僅是那麽的一瞬間,那雙眸子溢滿了戾氣,聲音也高了幾分,“公主是說我是那根蔥?北嘉國上上下下都知道我袁媛緣是他楚洛明媒正娶的正妃,怎麽,公主是不在天底下,還是耳聾眼瞎的不知道?沒錯,我袁媛緣長得是不好看,但是那又如何,他楚洛就是喜歡我的醜!至於要楚洛收回休書……”成傾不禁冷哼一句,“那本就是楚洛自己要去休的,若不是您老在這裏吵吵鬧鬧的打擾了本王妃的美夢,現在本王妃還不知道呢!”

長公主甄華被成傾眸中一閃而過的戾氣,嚇得直直的楞在那裏……她一生自小到大被人寵著,一直沒有受過什麽委屈,唯一怕的人就是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只要輕輕的一個眼神,就會嚇得她不敢出聲。

方才,在那個袁媛緣的眼神中,她仿佛看見了第二個母後!

一樣的不怒自威,一樣的絕代風華,母儀天下之姿……

但是……這個是涉及了她的女兒半生的幸福,作為母親的她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甄華長公主依舊是那副盛氣淩人的樣子,道,“雪兒在進入洛王府中,既沒有違背了‘三從四德’有沒有犯‘七出’,洛王府實在沒有什麽理由去休棄她!”

成傾開始後悔自己這麽出來了,這個長公主在她的面前不停的像個怨婦一樣的喋喋不休,實在是煩透人了!

她特麽的怎麽知道楚洛那廝會突然把她給休了?他楚洛休不休姬隨雪幹她什麽事了!

正在這個時候,正院的圓月門外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姑媽說本王沒有理由去休棄她?”

楚洛身穿著一身寶藍色的朝服,那原本白皙如雪的臉上因為走得匆忙還露出絲絲的粉色……見成傾站在那裏,漂亮的眉毛立刻皺了起來,立刻質問站在一邊的君雅,“怎麽回事,本王不是千叮萬囑不要讓王妃知道此事嗎!”

君雅一聽,立刻嚇得就下屈膝下跪……成傾連忙拉住了君雅,斥道,“楚洛,好了……是我逼她說的。”

“傾兒……此事與你沒有關系。娶姬隨雪進門,我已經很對不起了。今天,此事一定要解決!”楚洛拉起成傾的手,在她的手中輕輕的按了按,讓她安心……然後轉過身子朝向甄華長公主,斂去了唇邊的笑容,眸中閃著絲絲的怒意,聲音有了一縷若有若無的寒意,“沒有犯七出之條,是麽?”

甄華長公主望著一臉寒意的楚洛,心中也有著幾分懼怕,聲音小了幾分,“無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盜竊、妒忌、惡疾。我們雪兒哪一條不對?”

“妒忌之條……”楚洛面無表情,那絕代美貌的臉上露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意……那本是很平淡的四個發音卻在他的嘴中說出來猶如閻王催命般的令人畏懼的意味。

“你胡說……”忽然在某個角落裏傳出一聲聲嘶力竭的聲音……眾人聞聲望去,就是那被休棄的人——姬隨雪。

此刻,她穿著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艷艷勾人魂魄。那絕艷的臉上抹著淡淡的妝,比平時自有一番妖治美艷……

只是,臉上塗了那紅紅的胭脂也難以遮掩她病態的蒼白,那漂亮如水般澄澈的眸子在此刻看起來紅紅的一片,布滿了血絲。

“洛哥哥……為什麽?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麽要對我這麽殘酷……”姬隨雪臉上掛著淚水,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人心生憐惜……

“理由就是……本王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本王愛的一直都是傾兒……本來念在你是皇姑的女兒,本王的表妹的份上,讓你安安生生的在洛王府度過已經是本王最大的極限了!可是呢,你卻不安分守己,竟然敢傷害傾兒的性命,妄想洛王妃的位置。”面對著佳人楚楚可憐的表情,楚洛沒有一分一毫的動搖,反而字字如針,狠狠的紮在姬隨雪的心上……

“我沒有……我沒有傷害姐姐。”姬隨雪的臉上猛地變得更加蒼白,像一張白紙一樣,紅艷艷的雙唇不停的顫抖著……

“你當本王是瞎子、聾子不成?一定要本王把證據都擺在你的面前,你的臉上就有光了!”楚洛那絕美的臉上露出深深的厭惡之色,轉身又面對著甄華長公主說道,“皇姑,之前本王沒有好好的對待隨雪,這個是本王的錯……但是,本王實在不能容忍她傷害本王王妃這件事。不管她出於什麽目的……”

甄華長公主啞口無言,楞楞的站在原地……

忽然,姬隨雪就像瘋了一樣的撲向楚洛的身子,雙臂狠狠的抱住他的腰部,眼中的淚水大滴大滴的奪眶而出,大聲的吼叫道,“不!不……我不要離開,洛哥哥,我不要離開你的身邊。洛哥哥,我愛你,從小我就喜歡你呀,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喜歡我。”

成傾楞楞的望著姬隨雪那麽拼命的抱住楚洛,那副樣子,就像洪水來臨時,落水的人抱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一樣。盡管,這個稻草早晚不堪一擊,那滔天而來的洪水終會要了他的命……

心中猛地泛起陣陣的酸意,就像砸破了百壇千壇的陳醋一樣……以至於,她不願意在看到他們。

女的傾國絕代,男子傾世風流,成雙便可入畫,那絲絲入扣般完美的畫面,仿佛她成傾就是一個多餘的人……

終於禁不住的閉上雙眼,她猛地轉過身去……

就在那麽一剎那,她的身子被一個溫熱的懷抱狠狠的抱住了。

她不禁一楞,擡頭望去,對上的……是那一雙她怎麽看都不會厭煩的眸子。那雙世界上最好看的眸子總是帶著點點壞壞的笑意,斂盡了世上最燦爛的光華……

“你怎麽總是不相信我……從現在,我楚洛發誓,此世下世,乃至千世萬世,我唯一的妻子,只有傾兒一個人。”望著那張慘白的臉,楚洛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此世下世,乃至千世萬世,我唯一的妻子,只有傾兒一個人。這個是多麽大的誓言哪……

在場的丫鬟老媽子們,沒有人不感動的……這般情深意重,天下的男子能有幾個?

姬隨雪眼中帶著絲絲絕望的暗淡顏色,嘴中不停的喃喃道,“不不……不可能,我沒有輸,我沒有輸……”

不顧在場所有人驚詫的目光,姬隨雪又是跑到楚洛面前,忽然大笑起來,“說我犯妒忌之條,那麽證據呢?楚洛……你愛她,真的是那麽單純的原因嗎?如果她真的是那麽一張平淡無奇的臉……”

她還沒有說出來,就看見成傾站在正前方微微笑著,那素白的手中高高舉著一束蝴蝶狀的玉玦……這塊玉玦,正是那天打鬥之時,成傾無意中從她的身上拽下來的。

不是吵著要什麽證據嗎?這證據就在她的手中……

那個動作無非在警告她,倘若她敢在眾人面前揭發出來她的身份,她成傾誓必將那天的證據公布於眾,這樣,肆意殺人之罪的罪名一旦被定下,她姬隨雪必會處以極刑。

姬隨雪立刻合上了那欲張開的嘴,默默的站在原地,狠狠的望著成傾一眼,又望著楚洛……

“皇姑……本王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況且休書已經送到了長公主府。從收到休書那一刻開始,姬隨雪已經不再是我洛王府的側妃了……請您速速帶著隨雪離開這裏。”楚洛撇了長公主一眼,厭惡的蹙眉,那雙銳利淩厲如寒冰般的目光掃在姬隨雪身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倘若在糾纏下去,最後顏面盡失的將會是她們……

甄華長公主雖然為人做事方面飛揚跋扈,但是很會審時度勢、看人臉色。連忙拉著姬隨雪,吩咐身邊的下人道,“你們,去跨院收拾一下郡主的東西。”

然後轉過身子,臉對著成傾和楚洛,嘴上掛著詭異的笑,“楚洛……你還真是好狠的心,枉費我們家雪兒愛了你那麽多年。這個事,本宮必定會記一輩子的,這件事永遠不會完……我們等著瞧,看最後鹿死誰手!”

楚洛仍是站在原地,懷中緊緊的抱著成傾,對於甄華的話顯得十分的雲淡風輕,淡淡的說道,“皇姑大可不必說出這種話來……洛說過,對於皇位沒有興趣,您想站在二哥那裏,洛真的沒有任何意見。”

甄華冷哼出聲,忽然大聲的笑了起來,“楚洛,你以為你不想爭奪,你就能輕松的置身事外嗎?”

說罷,那雙美目泛著絲絲的恨意瞪了成傾一眼,轉過身子,拉著姬隨雪揚長而去……

偌大的庭院因為他們的離去,瞬間變得安靜起來……成傾望著那對母女遠去的身影,倚靠在楚洛的懷中,嘴角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意……

“楚洛,你說……你這麽做,得罪了甄華長公主,到底值不值得?”成傾的臉緊緊的抱在他的懷中,悶悶的說道……

楚洛雙目清明,唇畔隱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聲音清澈動聽帶著絲絲的自信,“沒有值不值得,失去了甄華長公主的勢力又如何?我不想登上那個看起來很誘人實則齷齪羈絆的位置,倘若我想奪,他楚淵豈是我的對手?”

這句話說得極其的自信和自負,倘若是別人說的,成傾會覺得很不符合實際,但是,從楚洛嘴中說出來,她信……

年僅二十歲,就能率領三十萬大軍橫掃北胡人五十萬鐵騎,那份膽識和謀略豈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有些人生來就是能夠淩駕在眾人之上的,比如楚洛,再比如……袁祈。

想起這個名字,成傾的心突然跳的劇烈起來……不禁瞇起了眼睛,好久沒有見到袁祈這個人了,平靜的生活過的太長時間,以至於她都險些忘記了身邊還有這麽一個危險的人物存在!

袁祈……究竟是誰,他要傅灼華打扮成相府五小姐的目的是什麽?

整整一年了,她來到這個異世已經一年了。可是……袁祈這個人的存在一直貫穿在她的生命之中,精明如她竟然一直沒有找到袁祈身份的蛛絲馬跡!

看到成傾那一臉呆滯若有所思的模樣,楚洛先楞了一下,很快恢覆了原來的神態微微一笑,“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成傾猶豫要不要把她這麽長時間的懷疑來告訴楚洛……最終還是頓了頓,開口道,“楚洛……你查到袁祈的身份沒有?”

袁祈?她怎麽會突然想起了這個男人……

楚洛心中某個角落忽然沈了下去……不是他懷疑傾兒和袁祈的關系,只是袁祈對於她的感情真的很怪異,看她的那個眼神,那深深的情感,絲毫不差於他楚洛。

深到一向自信的他都覺得可怕。

他知道,那夜傾兒背著他見過了袁祈。盡管他的心裏很不舒服,但是他相信,成傾總有一天會告訴他的。

楚洛眸子變得黝黑起來,笑道,“傾兒是知道了些什麽嗎?”那回答既不否定,也不肯定,似乎在答非所問。

“楚洛……我總覺得袁祈他和南齊皇宮有關系,如果不是的話,他怎麽會和宮奴傅灼華有關系,怎麽會擁有一瓶雪玉梨花膏!他的身份必是很尊貴的。”成傾想了想,把自己的推理和想法都告訴了楚洛。

尊貴?那是……那人的身份可是不一般的尊貴呢……

楚洛暗暗抿了抿唇,什麽都沒有說。

成傾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手裏緊緊的攥著楚洛的衣襟……忽然,說道,“楚洛哇……你說他的身份會不會是……?”

在成傾開口的那一剎那,楚洛的心都快吊了起來,但是表面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意,“嗯?”

“算了……說了也不一定會是真的。”成傾最後也沒有開口,悶悶的說道。

“好了……用午膳去吧,你剛下了早朝,一定很累吧?我們去吃吧……”成傾沖楚洛甜甜一笑,沒有意識的就拉起楚洛的手就往前後,那麽自然的動作,仿佛他們早已牽過無數次……

手心傳來淡淡的溫暖,楚洛的心也漸漸的變得溫熱起來,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大,深深的沈溺在甜蜜之中不能自拔……

秋日的陽光直射在兩人的身上,斜斜的打在地面之上,構成一雙幸福的剪影,纏滿悱惻……

——《占盡王寵——本妃很極品》——

還有小半個月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了,成傾站在庭院中,望著王府的下人在門上掛著大紅燈籠……

“小姐呀,八月十五是團圓的日子呢,到那天,皇上肯定要您和王爺去皇宮的。我們還要不要準備那日的晚膳哪?”君雅在一旁給一株冬青剪著枝條,漫不經心的問道……

“準備吧,楚洛常年在戰場上作戰,吃飯都不準時的,那胃早早的吃壞了。宮中的夜宴上來的都是很油膩的食物,他都不喜歡吃的,所以還是準備下平常的飯食吧!”成傾點了點頭,說道。

聽著成傾的話,君雅不禁捂著嘴笑了起來,“小姐啊,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麽了解、關心王爺呢!”

君雅這麽一說,成傾也不禁楞了……是啊,她什麽時候連楚洛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都那麽了解了呢?怎麽回事……

明明她們相處的一年的日子裏,她從來沒有關註過、認真的記住楚洛的喜好,那些東西到底是怎麽步步的走進她的腦海之中,融入她的血肉之中的?

正在思忖之中,忽然管家匆匆的走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王妃,宮裏來人了。”

“誰?”成傾瞇起了眼睛,問道……

“是太皇太後身邊的花總管。”管家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謹慎的答道。

“去看看……”成傾點了點頭,稍稍欠了個身子……

君雅連忙拉住了成傾,臉上帶著焦急的表情,搖了搖頭說道,“小姐……您是知道的,王爺他……”和太皇太後不對盤。

這個問題,讓成傾也十分的為難,如果去了,楚洛這邊定是會不願意的。如果不去,倘若太皇太後怪罪下來,那罪名她成傾擔待不起的。

成傾笑道,“君雅,我去去就回來,不要擔心了。”說罷,就讓管家帶著她匆匆的離開了。

成傾被那花公公帶著一路小跑跑到了朝華宮,掀開那門簾之後,那偌大的殿內竟然是一片的黑暗……

上一次她和楚洛來到這裏的時候,是在一年前的大婚第二日,記得那個時候,殿內一派繁華似錦,坐滿了楚淵的後宮美人……

現在,這裏竟然靜如死物,充斥著詭異的氣氛……

好似一個人也沒有,也好似有一雙眼睛在那片黑暗之中死死的盯著她!

成傾不禁覺得身上有一股涼意襲身,直直的涼到了心裏,深入到骨髓中……平覆心跳,她靜靜的站在暗處,且看這背後之人想要做什麽。

忽然在大殿內的某一處地方,響起了毛骨悚然的笑聲,那猙獰的笑聲響徹雲霄,讓人不禁心生寒栗!

誰?成傾猛地一回頭,就看到在不遠的地方微微的有些如豆般大小的燈光,在那微弱的燭光下,映著一張布滿了皺紋的臉,顯得格外的猙獰可怕!

“太皇太後?”成傾有些不太確定的叫道……

盡管她的心裏稍稍有些懼怕,但是對於上世做過一個特種兵來說,良好的心裏素質是不可缺少的……面上的表情仍是沒有變化一絲一分。

“你不怕我?”太皇太後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燭臺隨後這麽一放……偌大的殿內,瞬間燃起了千百個火燭!

成傾心中大驚……這……她是如何辦到的?

即使是在現代技術發達的社會,普通人也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讓遍布在屋子內的那麽多的蠟燭燃燒起來呀!

成傾眼睛死死的瞪著太皇太後,滿堂的亮光的照耀下,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臉上顯得不太那麽詭異了……她依舊是那北嘉國最有權勢、最尊貴的太皇太後。

“不知道太皇太後找妾身來,所為何事?”成傾平和了心中的驚怕,緩緩收回那冷冽的目光,寒聲說道。

“本宮找你……是想告訴你一些事。”太皇太後眼眸中瞬間變得晦暗幽深起來,凝聲說道,“本宮覺得,你會對這個感興趣的,就比如,本宮是怎麽把這滿殿內的火燭瞬間熄滅又瞬間點燃的。”

成傾猛地擡起頭看著太皇太後那對眸子……這個女人,竟然是那麽的可怕,可怕到只需她看你一眼,就可以直直的看穿你的心裏!

開國皇後,輔佐三代帝王,果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和這樣的人過招,唯一取勝的方式就是……泰山崩於前都不能改變臉色。

成傾笑了笑,臉上一副雲淡風輕的神色,談笑自若道,“太皇太後想錯了……妾身,並不想知道。”

“是嗎?你真的不想知道嗎……”太皇太後拿著手裏的燭臺步步緊逼,那蠟燭竟然是那紅如鮮血的顏色,在跳躍的焰火照耀下,就像流動著的鮮血……

盡管成傾的心裏緊張的很,驚怕的很,但是表情依舊是平常,淡淡的回答道,“妾身……不想知道。”

“好……”太皇太後忽然又笑了起來,那笑不同於方才那種猙獰算計的感覺,更像是一種對人欣賞的笑……“本宮果然是沒有看錯人。”

沒有看錯人?她沒有看錯她成傾什麽……

成傾仍是猜不透那太皇太後心中所想,只是站在原地望著她……

令人驚奇的事再一次發生了,太皇太後忽然把手中燃燒的正旺的蠟燭猛地扔在地上,那燭火落地的那一剎那,竟然憑空消失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成傾望著眼前的景象,默不作聲……

“很奇怪吧,那本燃燒著的火燭怎麽就突然沒了呢?”太皇太後望著那個地方,喃喃的說道,那語氣好像在對著成傾說,又像是說給自己。

“本宮本不是這四朝中原地區的人,本宮來自天萊。天籟人本屬於神族的後裔,所以較普通人來說,活的更長壽一些,能力也就更高一些。比如這個幻術。”

幻術?這個名詞好生的熟悉……好像是誰在她的耳邊提過……

是楚洛,在她差點葬身萬丈深淵的那夜,他們在森林中總是找不到路的時候。楚洛說過,那個地方被人布下了幻術。

“所以……剛才你在進入朝華宮的那一片黑暗,還有本宮手中的火燭,都是假的,你看到的都是你腦中的臆想而已。”太皇太後笑道,某種閃過某種得逞的精光。

“妾身想知道……太皇太後要妾身來是所為何事!”成傾又提了一遍,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變絲毫……

成傾的話,徹底的攪碎她眼中的得逞精光,她望著成傾,有些自嘲的笑道,“所謂天命之女,果真是要比本宮強得多。”

“知道楚洛的母妃是怎麽死的嗎?想必你也從洛兒那裏知道了,他的母妃是我下令給殉葬逼死的。她這麽一死,北嘉國果真變得平靜了一會。這個女人本就不能活在這個世上,若是個男子,那必是個極有膽識的一代霸王。只可惜……她是個女人,一個女人,無論她有多麽了不起的無才武略,也只能最高做到皇後!”她忽然繞到了成傾的身後,望著她臉上的神情慢慢的說道,“所謂皇後,就是皇上為前,皇上最大。”

“所以……那次在山上,想要害死我的,不是皇上楚淵。而是您,是麽?”成傾忽然答非所問的說道。

“果真是個聰慧過人的女子,沒錯……”太皇太後眉毛一撇,眼中溢滿了精明和算計……

太皇太後,其實你不必那麽想盡辦法去對付我,我沒有那麽大的野心要和男人爭天下。您也不必敲山震虎的去嚇唬我,我成傾不吃這一套。“成傾嘴角噙了一絲諷刺的笑意,聲掉高了幾分……

成傾曾在現代研究南北朝的歷史,在北魏統治北方之時,曾經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立子必殺母。防的就是那些野心大的女人垂簾聽政,妄想把天下大權把在手中。

真的想不到,楚洛的母妃死的原因,竟然也是因為這個……

既然,太皇太後是因為皇儲的問題受到威脅殺掉了楚洛的母親,為什麽到最後,登上九五之尊之位的人不是楚洛卻是楚淵?

”沒有最好……傅灼華,你這個前朝餘孽,休想利用洛兒對你的感情去覬覦北嘉國!“太皇太後突然吼道,那聲音在大大的殿堂之中久久的回蕩,遲遲沒有平息……”你別以為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本宮還真是沒有看出來,你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會有這麽大的野心哪。“

有這麽大的野心?說到底,還是怕她成傾有什麽不良的居心啊……

成傾一臉不在乎的冷哼出聲,”太皇太後還真是用心良苦哇,連我的身份都調查出來了。覬覦北嘉國?我若是真的要北嘉國,那光靠我一個弱女子必是不成的,那敢問太皇太後,我的同夥您可是找出來了?“

她賭,太皇太後肯定沒有什麽證據攥在手裏,否則……她就不會這麽故弄玄虛的招她進宮了。

這下換太皇太後變了臉色,惡狠狠的瞪著成傾,咬著牙說道,”本宮一定不會讓你得逞的,本宮早晚會揪出來!“

”那好……妾身期待你的揪出,只怕,覬覦北嘉國這個事,到了最後不要把您自己揪出來就成。偷雞不成蝕把米就不好了……“成傾眉毛一挑,聳肩說道,”沒有什麽事的話,那妾身先回去了,就不打擾您老去揪人了。“

說罷,連告辭也沒有,她轉身就揚長而去……

”哐當……“殿內仿佛有什麽東西被砸了……

”本宮一定不會讓你得逞的……“

聽著那氣急敗壞的吼聲,成傾嘴上掛著絲絲得意的笑,昂首挺胸的穿過朝華宮……

正要穿過禦花園往皇宮後門離開,卻在那花叢的深處看到了一個人站在那裏……

他仍是一身墨綠羅衣,長長的墨發以銀簪束起,碧玉修長的身上飄著一股淡淡的麝香的香味。那天邊朝雲漸收,淡天琉璃。那男子的臉如桃杏,姿態閑雅,尚餘孤瘦雪霜姿,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

他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我……想和你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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